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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梨花同年岁第64节(1 / 2)





  “原本是想去静心堂的,这不是听说前方封路了吗,说是走失了朝廷要犯,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见景川公主神色自若,对答如流,校尉拱手道,“叨扰了,那公主请便吧。”

  徐晗玉走后,校尉嘱咐了一个兵士悄悄跟在后面,丞相府的马车果然去了白马寺,逗留了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径直回了丞相府,期间没有任何异常。

  英国公府除了一些妇人和奴仆被抓,其余一无所获。

  又过了月余,徐晗玉再一次来到白马寺上香。

  在佛堂将香烛插上之后,她施施然独自来到了山后禅院。

  佛珠滚动的声音清脆悦耳,伴随着这山中的鸟鸣,的确让人忘俗。

  “怎么,念了几个月的佛经真把自己当出家人了么。”徐晗玉打趣道。

  顾子书放下佛珠,从蒲团上站起身来,神色淡淡地说,“救命之恩,不知该如何报答。”

  月余前,徐晗玉先一步得知了消息,在官兵到庵堂前派人将顾子书救了出来,又安排了府里的马车接应,那马车地下有暗格,顾子书便是藏在那里面随她转移到了白马寺。

  徐晗玉看着她平淡如水的神情,有些意味不明,“你似乎对顾家将你当作掩护留在金都的事情接受得很是坦然嘛。”

  顾子书的睫毛微微一颤,她并不是愚钝无知的闺阁女郎,有些事情她明白的并不晚,“哥哥曾经来找过我,想要带我走,却被阿爹的人给强行带回去了。虽然哥哥来不及说是为什么,但是我从爹的神情里也猜到了一二。”

  应该是她成亲那会的事,顾晏得知真相后定然不会将自己的亲妹妹留在金都不管,不过还是太天真了,定是已经被顾善先行送出金都了。

  “你不怨吗,大难临头,你爹想到的只有你哥哥,便是将顾氏年轻的儿郎都送走了,也没顾上你。”

  这段时间,顾子书已经想的很清楚了,“阿爹犯了这样的事,能为顾家留点血脉已然不易,何况谁叫我德行不检天下皆知,把我放在庵堂,将宫里的目光引过去,顾家才能有喘息之机,这是我生为女儿该为顾家做的。”

  能平静的说出这番话,顾子书不知经历了多少辗转难眠的夜晚,经历了多少惶恐和难过。

  徐晗玉轻笑一声,似乎是对她这大义凛然的说辞不屑一顾,“身为女儿德行不检,这些就是活该你被放弃的理由吗,那顾府的那些妇孺呢?顾善倒是带着顾家的香火一走了之,那些被他抛下的妇人已经被陛下全部赐死了,恐怕死到临头他们都没想明白为何会被自己的夫君、父兄给放弃吧。”

  顾子书平静的神情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她涩声道,“全死了?”

  “全死了,”徐晗玉有些不忍,低声说,“包括你母亲。”

  原本是不用死的,私通敌国虽然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但一般只罪及男子,妇人按照惯例是充作官妓奴仆,但是谁让英国公府的男人都跑了呢,天佑帝大怒之下便下令全处死了。

  “不过你母亲是在狱中自尽的,她身上藏了毒,趁狱卒不备喝下去的,想来是早有准备,也少受了一些磋磨。”

  顾子书这一个月躲在禅院里,没有同外人接触,她原本还幻想着阿爹会将阿娘带走,没想到他竟这么狠心。

  顾子书慢慢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泪水溃泻而出,奔涌成河,这些年她一直以为父母恩爱,阿爹不像旁的叔伯那样妻妾成群,一辈子只守着她娘,她还立誓今后一定要找一个像阿爹这般好的夫君,真相竟然是这般讽刺。

  徐晗玉见她这样,默默无言,这些事情她也可以瞒着她,可是又能瞒多久,总归要面对的。

  “英国公府的后事我找人打点过了,虽然不能体面下葬,但是好歹能入土为安。你也别问我为什么没有救你娘这种蠢话,我没这个本事,便是救你我也是满心的不情愿,但这是我欠子宁哥的,我也只能做到这了。你最好安分一些,现在你的通缉令还贴在大街小巷,你就先待在这里吧,能待一时算一时。”

  徐晗玉顿顿,又加了一句话,“毕竟活着才有希望。”

  虽然也不知这希望是真是假,也许到头来依旧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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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府的马车上,徐晗玉呆呆地倚在马车壁上,马车外的街市上依旧车水马龙,虽然南楚的大军压境了,人心惶惶,可是日子依旧要过。

  人这一生,熙熙攘攘来,忙忙碌碌去,究竟所图为何?她真想问问顾善南楚究竟是许给了他怎样的东西让他抛弃妻女也要忙这一遭。

  不过顾子书可怜,谁不可怜呢?太子不可怜吗,宫里死的那两位小皇子不可怜吗,便是她自己嫁给一个傻子难道不可怜吗?

  可这一切又该怪谁呢,她不能怪刘勋,因为姨父说的对,现在这个局势倘若当初登基的是先太子,那恐怕只会更糟,还要靠刘勋来挽回北燕的颓势,她也不能怪姨父,他殚精竭虑了一辈子,也是为了北燕的江山。

  那她能怪谢斐吗,怪谢斐身后的南楚,可是她自己当初又何尝没有欺骗过他,立场不一样罢了。

  都说她聪慧无双,她却连因果都看不透。

  “救救我,救救我,”一个女子的哭喊声在车外响起。

  徐晗玉往马车外看去,一个浑身狼狈的女子在醉风流的门口被龟奴往里拽,她遍体鳞伤,衣不蔽体,一看就是才受了毒打的,不知怎地还能有力气跑出来。

  有权贵的地方就有草芥,这样的戏码再正常不过。

  徐晗玉本没有多管闲事的心,可那女子实在是倔强,硬生生又挣脱开去,不要命似地往外跑,差一点撞上他们的马车,她仰起脸喃喃地呼救着。

  眼看身后的人到了近前,那女子希冀的眼神点点暗淡下去。

  徐晗玉叹口气,对秋蝉说,“去把她买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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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娘是个苦命的女子,自幼父母双亡,十三岁便被家里的亲戚卖到了勾栏院中,因为长得不错,辗转到了醉风流,也有了一些名气。

  可惜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生了不该生的心思,想要和一个穷酸书生一起私奔,却被抓了回来,那书生倒是跑得快,只剩下她被当众毒打,以儆效尤。

  徐晗玉回府陪着王儒轩玩了一会儿,到了晚间,秋蝉回禀说这个慧娘死活要来磕头谢恩。

  她将手上的九连环递给王儒轩,“轩哥先自己玩着,就像刚才我教你那样。”

  “叫她进来吧。”

  慧娘换了一声干净的衣服,身上的伤上了药遮住了,看起来总算没有白日那般吓人。

  她进屋之后,也不四下多看,对着徐晗玉跪下来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