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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 / 2)





  这倒没有,段旭接话,但不放心又说,可是名字总归有很多人知道。

  江木点下头:那从现在起你叫江旭好了。

  依旧没什么语气,却透露一种无法反驳的态度。

  段旭抿了抿嘴,也不是不可以。

  江木目光瞥了眼鸡毛掸子:那就是可以了,另外,柜台很干净,不需要再掸来掸去,你闲不住,就去检查下哪格的药材空了没有。

  噢,知道了。

  段旭把掸子藏在身后,呆呆点下头。

  *

  莫约到了正午时分,外面的雨是越下越大,段旭坐在柜台前吃着饭,从门口闪进来两个人。

  一高一矮,都很清瘦。

  段旭看了看他们不确定问:尚掌柜?

  来人正是街头卖书画的尚掌柜,同他们的铺子相隔不远,只是外面的雨太大,两人看着很狼狈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尚掌柜对他勉强笑了笑,衣服的下摆都已经湿了,段旭一边招呼他们坐,一边去拿干净的布给他们稍微擦拭下。

  江大夫在吗?他问。

  段旭点下头:在的,尚掌柜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现在这种天气最容易风寒了。

  尚掌柜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事,是宣儿。

  段旭瞄了眼旁边脸色蜡黄的少年,对尚掌柜说:我现在去叫公子出来,别担心。

  有劳你了。

  段旭还没走到里屋,江木忽然就出现在了眼前,他一怔不禁后退两步,心里有点余悸。

  这人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知道的是明白他的武功极好,走路不发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鬼魅。

  不过即便如此,段旭还是忍不住抱怨: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江木淡淡看他一眼,没理。

  外头尚掌柜见他出来,连忙拉着少年起身。

  江大夫。

  江木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尚宣的时候顿了一下,问:哪里不舒服?

  尚宣本来神情恍惚,听到这话像是突然一激灵,脸色瞬间红润几分。

  尚掌柜替他接话:也说不上来什么不舒服,就是觉得这孩子没有点精气神,这段时间总是蔫蔫的。

  段旭听了这话也跟着打量起尚宣,但他看不出什么,只觉得少年面色难看,精神萎靡不振。

  坐吧,江木冲他们摆摆手,我先给尚公子把脉。

  尚宣今年十四,是红山书院的学生,老实讲,他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虽然身体是有点乏累,但他认为是前段时间学业繁重所致,休息两天就好了,根本没有父亲所说那么夸张。

  江木的指尖按在他的脉搏上,屋里很静,只有外面雨声滴滴答答,尚宣觉得被按住的手腕冰冰凉凉的。

  一旁的尚掌柜问:江大夫,宣儿他

  江木收起手:尚公子无事,只是累着了,休息几日便好,我开几副安神的方子,回去喝了就没事了。

  看吧,父亲,尚宣松口气忍不住对尚掌柜埋怨,我就说了我没事,是您太大惊小怪了。

  尚掌柜苦笑:无事就好,总归要看过医师才能放心。

  他说是这样说,神情却好似还有难言,根本没有放心下来。

  一旁的尚宣没注意到这个,他自觉没有问题就拿起旁边的伞:既然没事,孩儿就先走一步,书院的课业还没有完成,后天就要交了。

  尚掌柜点下头:也好,你先回去吧。

  本来这就是一桩很普通的事,段旭已经回到柜台后等着江木开方抓药了,但当尚宣撑伞离去后,尚掌柜的脸忽然垮了下来。

  江大夫,我觉得宣儿可能中邪了。

  外面风雨飘摇一阵冷风卷了进来,一种说不出来的凉意令段旭不禁打个冷颤,而屋内江木依旧神色不变。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尚掌柜微微蹙起眉头:我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但宣儿这段时间的举动特别奇怪。

  比如?

  最明显的大概就是心不在焉,经常发愣,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有,总是会说胡话。

  段旭插话道:什么胡话?

  尚掌柜摇摇头:听不清,就是感觉好像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说话。

  这个比喻很有意味了,段旭想了想那个画面,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你见到过?

  尚掌柜轻轻点下头:那几天宣儿精神很差,我一直想带他来看大夫,但他总说是自己没休息好。有天晚上,我实在不放心就去他的房间准备看看他,但我刚走到房门口就听见屋内宣儿在说话。当时天色已经很深了,我心里疑惑,又不想直接闯进去,就绕道窗边那里想从窗缝向里面看看情况。

  透过缝隙,我看见宣儿背对着坐在了一面镜子前,嘴里嘟嘟囔囔说着话,我听不清那些话是什么,可看架势像极了在和谁交谈。

  大半夜对着镜子说话?段旭摸了摸胳膊,有点费解。

  尚掌柜也是无奈,眼眸里皆是担忧。

  那后续呢?段旭问。

  后续尚掌柜深深叹口气,我当时很想听清宣儿在说什么,就继续从缝隙张望,结果我真的听清了他说的话。

  他说了什么?

  宣儿说,你要告诉我什么?

  嗯?你?

  我也很奇怪,就使劲往里面看,想知道你是谁?,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宣儿突然一个转身,和我的眼神撞上了!

  最后那句话他说的很重,段旭都被吓了一跳,这场面,想想也是惊悚。

  你们不知道,他那晚直勾勾地盯着窗缝外面的我,用一种阴冷又非常尖锐的语调说,有人在窗外。

  尚掌柜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哪怕是现在叙述都觉得后背一凉浑身都是冷汗,他只记得那晚自己慌忙中紧紧捂住嘴,努力将喉间想尖叫的欲望压下去,他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像在打鼓一样急促地心跳声。

  而屋里的尚宣很快就将头扭了回去,对着镜子说:骗人,根本就没人在窗外。

  后面又是低语说着一些话,可惜他已经听不见了。

  小药铺里,尚掌柜说着,脑海里一直闪现尚宣转头的那个神情,那道视线十分阴冷,直勾勾既像一条毒蛇,又似一只怨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