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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嚯,谈恋爱还真长进啊,这心疼劲儿,还学会提前过来打招呼了?

  狄其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在酸溜溜地想。

  酸气还没散,姜延就跟着牧廉进来了。

  小疯子好不容易找了个伴,而且目前瞧着人还确实不错,狄其野怎么可能会难为姜延,只是状似挑剔地警告道:你要是待这小疯子不好,本将军可是有仇必报。

  这就是不反对的意思了。

  姜延看着牧廉傻笑起来,可惜他一笑就邪气四溢,看着怎么都不像个好人。而牧廉面无表情,眼神傻乎乎的,看着也是诡异。

  狄其野一点都不想看人家甜蜜恩爱,赶紧赶人:出去出去,别杵在这。

  结果姜延临走前,还特地一个人来见了狄其野。

  师父,姜延单膝跪地,正正经经地随牧廉叫狄其野,把狄其野听得牙酸,属下即将启程回燕都执行命令,我不在,请师父多多照看牧廉。

  狄其野一挑眉:你意思是本将军平日里不照顾徒弟?

  姜延赶忙道:属下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牧廉将将军与五位大人当作自己人,并不隐瞒什么,我担忧我与他之事被人宣扬出去,为他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想必吃过这方面不少苦头,所以特地来找狄其野请求。

  狄其野心内这么推测,嘴上却不饶人:你的意思是,要他躲躲藏藏,和你做对地下鸳鸯?

  姜延苦笑:将军何必这么说话。

  你知道他并不在意这些,狄其野心一软,也就放过了姜延,就算谁敢欺负他,他自己就能报复回去,何况,还有我。

  姜延对着狄其野感激行礼,思及牧廉,目光一柔:我怎么舍得?

  狄其野立刻嫌他腻歪,把人赶了出去。

  姜延抱着来送行的牧廉感叹:师父是个好人。

  牧廉骄傲地说:师父是最好的。

  那我呢?

  你不一样。

  怎么说?

  师父是最好的师父,你是姜延。

  作者有话要说:  *妙常冠是根据妙常髻编的,典出宋朝女居士陈妙常

  第74章 星野血河

  身后是一片火海, 火光只照亮了上空, 将铺天盖地的漆黑夜色衬得更黑。

  脚下, 是血河。

  浓稠的暗赤血河,从火海照亮的那方天空落下,有如银河沾满了血污倾地而来。

  血河表层平缓无波, 只有行走其中的人,才能体会底下的暗流汹涌。每向前一步,都在浓血暗流的冲劲下走得越发艰难, 脚步也越发沉重。

  顾烈紧盯前方走着, 前方看不见尽头,他却一步未曾停歇。

  血河深度没过他的膝盖, 为了向前走,他每走一步, 都得将脚从浓血中用力抬起来。

  水花轻响,一只细小的胳膊抱住了顾烈的小腿, 借力从血河底部挣出来,男孩漂在河面上,茫然的眼睛盯着顾烈, 问顾烈:为什么你活着, 我却死了?

  顾烈没有停下脚步,在心中回答:我不知道。

  我的背怎么了?顾烈?为什么我的背都烂了?救救我,顾烈,你为什么没救我?

  顾烈咬着牙,心怀歉疚, 却只能继续向前走。

  不能停下来,他是楚王孙,必须向暴燕复仇的楚王孙,他不能停下来。

  男孩抱着顾烈小腿的胳膊像是没了力气,放开了他,漂在顾烈身后。

  一双烧焦的大手和一双浮肿的小手同时抓住了顾烈,他们的力气比先前的孩子大上许多,死死抠入顾烈的皮肉中,养母面目狰狞地怒吼着:都是你,没有你,我的儿子不会死,我的丈夫不会杀我!你就是个灾星!你们顾家就是因为你被灭族的!

  他们的力气也渐渐松懈,漂在血河中,跟在顾烈身后。

  然后是一大一小两只烧得黄黑焦烂的手,他们拉着顾烈的小腿,那个女人苦苦追问:孩子,我的儿子救了你,我还为你熬了鸡汤,你说过好喝的,你为什么要让你的养父杀了我们?为什么?

  顾烈跨出去一步又一步,无论如何,始终不曾停下。

  不知走了多久。

  火海忽然熄灭,血河寂静无声,突如其来的日光晃了顾烈的眼睛,让他不自觉闭了眼。

  再睁开,所处之地不再是那条暗赤血河,而是一处简陋的空屋,自己正坐在地上。

  木桌的阴影下,有悉悉索索的声响,顾烈警惕看去,却见一只瘦小黑猫,跌跌撞撞地向他走来,咪呜咪呜的叫着,眼看就要走不稳摔了。

  顾烈伸手捧起它,黑猫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下一秒,顾烈掌中的幼猫脑袋歪垂,身体冰凉。

  他眼前一黑,瞬息间,掌心中已是空空荡荡,仿佛那头黑猫从没有来过。

  顾烈闭上眼睛,想要醒来。

  他怀中忽然一重,夜息香在空屋中弥漫。

  顾

  顾烈没有睁开眼,他把怀里的人紧紧扣进胸膛,不让那个人继续说话。

  他抱得太紧了,断肠匕的刀柄正好抵在他的心口,很硌,他一直没有放手。

  最后。

  他的怀中终究还是空了。

  *

  顾烈睁开眼,真正从梦中醒来。

  他掀开衾被,穿好衣袍,走出帅帐,此时星野低垂,夜风还有些寒凉。

  主公。

  守帐近卫们行礼道。

  顾烈点头,脚步不停,走近不远处的将军帐。

  狄其野的私务杂兵也都是顾烈派给他的近卫,既然是近卫,那么他们的主子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顾烈,所以顾烈掀开帐帘往里走,并没有受到阻拦。近卫想提醒什么,但没来得及。

  将军帐中,并没有狄其野的人。

  顾烈环视帐内,不算那张铺得过于暖和的床,其实摆设算是十分简陋。

  桌案上以只有狄其野清楚的顺序杂乱摆着堪舆图、地方志等等用具,除了被狄其野拿来当镇纸用的虎符,最特殊的也只是一支用宣纸卷起来的炭笔。

  这样一个除了打仗什么都不在意的人,要多么百无聊赖,才有心去观察瓷器?

  顾烈慢慢走出将军帐,问:你们将军呢?

  将军牵了无双去遛马。

  他何时出去的?

  不到半盏茶。

  嗯。

  顾烈轻应一声,正要回帅帐,想起来多问一句:他披了御寒皮裘不曾?

  没有。

  顾烈脚步一顿,回帅帐取了簇新的青狐裘,挂在臂弯,让近卫带路寻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