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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1 / 2)





  而今看到唐明脸上那般深刻入骨的伤痕,便知他当初遭受到了多么残酷的对待,才把他逼的亲手去杀了自己的姐姐。

  唐明见花镜月虽然还是冷冰冰的看着他,身上的杀气却已隐去,他知这个孩子和他父亲不一样,所以他便说起了当年事:“当年姐姐被选定时,她很难受,因为她有着喜欢的男子。那时我便去求了大哥,说能不能让馨妹妹去?反正他们要的是嫡出女儿,又不一定非是长女不可,馨妹妹也是嫡出的,次女也没什么,相信上官氏是不会介意的。”

  花镜月记得他那位二姑姑唐兰馨,最终嫁给了族中一位长老的嫡子,现在日子过得很平淡,夫妻一直相敬如宾,儿女也已成家立业,一生平顺无波折,倒真是个被父亲疼惜的妹妹。

  唐明说着说着,一个年过三十的大男人,竟流起泪来:“可大哥不同意,说亲事是父亲生前订好的,不能做反悔。最后,他竟然让人去把唐肜给……给卖去了西域,至今,生死不明。”

  花镜月也听他曾经的乳娘说过,说唐氏在二十多年前,曾出现过一位天赋极高的驯兽奇才,那人若是不死,当他师父正好,他一定能见识到何为真正的万兽之王。

  而那个人就叫唐肜,一个与他兰之姑姑相爱,最终却落得不善终的可怜人。

  唐明动之以情说了这么多,便是为了之后这些话:“唐月,上官浅韵必须要死,她死了,凤血一脉也就断绝了,自此便再也不会有唐氏子孙……为此枷锁而牺牲所有了。”

  “不行!”花镜月不止把上官浅韵当少主保护,更是把上官浅韵当妹妹照顾,他就算人再冷清,可每年上官浅韵生辰的那夜,他都会为她送去礼物,那是他几乎算是看着长大的妹妹,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杀害她,而不去阻止?

  唐明见自己和花镜月说了那么多,这小子还是心意没被改变,便冷哼声甩袖道:“她是上官氏的女儿,与你唐月有何关系?你用得着为了保住他,而与我这个亲叔叔作对吗?”

  花镜月看着唐明那张完好无损,精致到完美的半张脸,他眸光冰冷似含霜道:“她是兰之姑姑的女儿,是我的亲表妹,和你一样,与我有着割不断的血缘牵绊。我下不了手杀你,也不会让你动她。小叔叔,你若真曾拿兰之姑姑当过姐姐,就不该害她唯一的孩子。在这个世上,上官浅韵是唯一和她还有牵绊的人,如果上官浅韵没了,兰之姑姑也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说到最后,他终还是心不够冷,言语间皆带着悲伤。

  唐明倒是真被花镜月说的几分心软了,是啊!上官浅韵是他姐姐的孩子,那孩子身上流着他姐姐的血,他要是杀了那孩子,他姐姐就再也在世间没了牵绊了。

  “不要受他的蛊惑,他不过是想帮他父亲彻底铲除你罢了。唐明,别忘了你当年受到过的侮辱,那些可都是唐昆赐予你的,点点滴滴,你该时时刻刻铭记于心才对。”一名白衣男子飘飞而来,他旋身落在远处的树上,头上戴着白纱幂蓠,让人瞧不见他的容貌,只听这如琴瑟般悦耳的声音,便可知此人相貌定然不俗。

  唐明在见到这白衣男子出现时,他的眼神便又充满了恨意,看向花镜月也犹如看到了仇人,出手便狠辣无情的直取对方命门。

  花镜月只是对男女之情单纯,可对于耍阴谋手段这些事,他可是从小就被他父亲教过不少的,他一见唐明攻击向他,他假装躲闪后退一步,实则却是脚下借力一点,转身向着树林外逃去。

  唐明见花镜月逃走,便想要去追……

  可那白衣男子却出了声:“不用追了,他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

  唐明停下了追人的脚步,挥袖再次戴上了面纱,站在树林中落叶成堆积雪残留的地面上,仰头望向那树干上高高在上的白衣男子,他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出了今日这件事后,展君魅定然不会再让上官浅韵出门了,而大将军府的防卫又一向十分严密,要想闯进去抢人,无疑是难于上青天。”

  白衣男子负手站在高高的树干上,良久轻叹声:“展君魅此人将来有大用,暂时不能与他闹得对立,至于抓人的事……她女扮男装出来约见了上官羿,而上官羿在城外一座女真观里,不是还养着一个婆子吗?那个婆子似乎是很重要的人,上官羿将人保护的很严密,若是什么人或事能引上官浅韵冒险出将军府……你去安排下,将那婆子给绑来,本尊倒是想问问她,她到底有什么用处,竟然让上官羿如此重视保护。”

  “是!”唐明低头领命,其姿态很恭敬。

  白衣男子交代完了一切事后,便拂袖飞身而下,白纱幕篱后,他手握巴掌短玉笛轻吹一声,便见到山林中猛然窜出一只蓝睛白虎,他双脚落在白虎背上,迎风御兽而去。

  而在他的背后还有着许多野兽追随,天上更是盘旋着许多飞鸟,这样一幅奇景画面,让人惊叹的同时,又对那能操控飞禽走兽之人,而心生畏惧。

  毕竟,这样的能力,根本就不该是凡人可拥有的。

  长安城

  温香池前的事已经结束了,京兆尹和廷尉府两拨人马也已闻讯而来。

  上官浅韵见他们到来,便是冷脸怒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光天化日大街之上,竟然会有人堂而皇之的来刺杀本公主?这就是你们整日说辛劳管制长安的成果?”

  “请长公主息怒!”京兆尹赵构和廷尉府罗福二人都跪地低头,这位长公主的身边可还站着一位活阎王呢!他们不怕行吗?

  上官浅韵也就训斥了这个废物一顿,便转身想去搀扶展君魅回家,可墨曲的阻拦,却让她生气,不是气墨曲,而是气她自己,这什么破凤血,竟然只能解他人之毒,而不能让她自身不中毒。

  而这避毒玉镯也是个废物,竟然只能避毒,她要是碰了或服用了毒,一点都救不了她的命。

  花镜月总算回来了,他回来后,便难得那么好的搀扶中毒的展君魅,对上官浅韵他们说:“我先送他回去,你们随后小心点,他们暂时应该不会再来了。”

  “嗯!”墨曲知道花镜月是百毒不侵的,所以他现在也只能拜托对方送君魅回去了。

  上官浅韵倒是一转身利落的上了马,骑马便去追了带走展君魅的花镜月,这人抱走了她的驸马,她能不追吗?更何况,展君魅中毒不能情绪过激,花镜月又是个会气人的主儿,她可不放心完全把展君魅交他照顾。

  赵构和罗福对视一眼,眼底皆是难以置信,这位传言身体娇弱的凝香长公主,竟然骑马这么利落,哪里瞧着像是个病秧子啊?

  持珠和容雅,带着钟灵毓秀四个在后面保护上官浅韵而去。

  留下的墨曲,只是漠视了京兆尹赵构和廷尉罗福二人,举步走向了那边停留的一辆马车旁,拱手温然道:“蓝田郡主,在下送您回府吧?”

  “多谢墨公子了。”马车里的洛妃舞心情很低落,可声音听着亦如从前那般冷静到无情。

  墨曲微微一笑,便转身绕过马头,坐到了另一边轼板上,抬手示意车夫可以赶车走了。

  车夫目睹这么大的一场刺杀,自然受了不小的惊吓,可当在墨曲温和的笑容安慰下,他总算还能赶车。乖乖,这皇室的公主也不好当啊!瞧这三天两头遇刺杀的,一个不小心可就把小命儿给丢了。

  围观百姓早吓的没影儿了,大街上此时一阵冬日寒风吹起,刮来几片落叶席卷街道上的鲜血,倒显得这条寂静的街道上,有些萧索凄凉了

  而赵构和罗福就算心里再不愿意管这事,那也得管,毕竟这次光天化日之下遇刺的是上官浅韵,这事要是捅到太皇太后哪里去,他们就算不丢官,那以后被安家人挤兑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好过。

  唉!这小姑奶奶没事女扮男装出什么将军府?明知那么多人想要她的命,她就不能老老实实的躲在家里不出门吗?

  唉!罢了,还是把这些刺客处理一下吧!之后在好好查查,到底这些人是什么来历。

  总要在太皇太后日后问起时,他们有得交代吧?

  将军府

  凤仪阁

  花镜月是抱着展君魅飞进来的,一进门便将人往床上抱,将人放下后,他便直起腰转身吩咐道:“立刻去准备一大桶热水来,切记要用清水,不能放任何东西。”

  凤仪阁里此时最能当家的是飞鸢,她立刻转身吩咐那些丫环去准备,而她则留在这里疑惑的问:“月公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将军的脸怎么……”

  此时躺在床上的展君魅脸色呈现紫黑色,显然是中了剧毒,而且毒发极其的快,毒发后人便会陷入昏迷中。

  花镜月之前以为唐明手上的毒,最多只能麻痹人,而不会取人性命。毕竟,上官浅韵可是唐明的亲外甥女,他这当小舅舅怎么可能真下得了狠手,去杀他姐姐留在世上唯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