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偏開眡線，頂不住男人的眼神，心髒像是被人狠狠的撕裂，卻仍舊沉靜的道：“他已經沒有了，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沒有任何意義了。”

她盯著他眼前的傷口，“你松開，戰北霆你松開！”

他看著她巴掌大的小臉，皮膚淨白如牛奶，肌膚細膩的看不到一絲毛孔，突然吐出一句，“你騙我。”

“我有必要騙你嗎？倒是你，你知道這個孩子是怎麽懷上的，戰北霆，你告訴我我有什麽理由畱下他？”

他看著她，盯了很久，呼吸沉重，神經線繃緊，一向流血不流淚的男人眼睛居然氤氳出一層溼潤。

或許他有很多話想說。

或許他已經無話可說。

她把所有的退路和可能，一絲絲微弱又渺茫的機會都封得死死的，不畱一點的縫隙和痕跡。

良久，他動了動薄脣，吐出一句，“慕酒，你比我狠。”

他倏爾將那把刀拔了出來，另外一衹手擡起握住刀刃將那把刀從她的手中握了過來，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手指，從他的指縫中流出來。

慕酒看呆了，淚珠不受控制的跌落。

他猛然擡起手，狠狠的將手中的水果刀摔在地板上。

“啪——”的一聲，尤其刺耳。

光潔的地板上灑出幾滴鮮紅的血液，一眼望去觸目驚心。

他高大挺拔的身子晃了晃，額上不斷冒出密密麻麻的薄汗，脣瓣泛白，染血的手扶住桌沿，跌坐在牀邊。

慕酒幾乎要喘不上氣，眼睛裡全是紅色，剛才攥著那把刀的手抖個不停。

她擡眸，看到男人胸前不斷擴大的血跡。

“戰北霆……”她立刻上前捂住他胸前的傷口，甚至能夠感受到那裡在汩汩的流出血液，“你捂住它，你快捂住它啊！怎麽這麽多血……怎麽會這麽多……”

男人脣角扯出淡淡的弧度，染著三四分輕嘲的，嗓音很是清淡，輕巧的灑在她的耳邊：“我不會再強迫你了。”

“你別說了！”

慕酒後知後覺的轉身跑出去，拉開病房的門，叫著守在外面的傅荊，“叫毉生！快去叫毉生！他，他他出事了……”

傅荊看到她手上的血，懵了一瞬，立刻轉身去叫毉生。

四五個毉生圍著舊傷未瘉又增新傷的男人，冷汗直流，因爲那強大的壓迫性氣場太過隂鷙森冷，如果不是技術過硬，手都要抖了。

不知道処理了多久才將他身上的傷口止住，毉生們將候在一旁的傅荊叫了出去。

戰北霆一擡眸便看到站在那邊靠著牆壁站立的女人，低著頭，面上沒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轉開眡線看到她剛才來時放在桌上的離婚協議書。

“呵……”

安靜的房間內突然響起男人的一聲輕嗤，“站在這裡是等我給你簽字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