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擡手吸了一口菸，青白色的菸霧自鼻息間徐徐噴出，嗓音是被菸燻過的暗啞，“說什麽？”

慕酒晃了晃手中的水果，覺得如果衹是他拒絕了她的水果不至於讓黎檸這麽失落，“我看黎檸情緒有點不對勁兒，你是不是跟她說什麽了？”

水果盒裡裝的好像是她喜歡的西柚，打開盒子用小叉子叉了一個，喫掉。

戰北霆朝她淡淡的瞥了一眼，脩長的身形往後倚靠在那棵榕樹上，聲線乾淨，不急不慢的道：“她說她喜歡我。”

慕酒一口西柚差點噎在喉嚨裡，將口中的西柚咽下去，她看著男人臉上風輕雲淡的表情，再想到黎檸臉上那失落難過到不行的表情。

這是說了什麽然後捏碎了一顆含苞待放的少女心。

“然後，你跟她說了什麽？”

男人一條腿曲起，墨黑的眸淡然無波，“我說我結婚了。”

慕酒，“……”

這句話沒毛病，他的確是結婚了，但是協議裡明明寫了雙方不會乾涉對方的私人感情問題。

她抱著懷裡的水果，走到他的身邊，也倚在那棵榕樹上，像是好奇，出聲問：“那……如果你喜歡的人對你說喜歡你，你會說什麽？”

空氣安靜了幾秒，這樣的安靜讓她的心跳都跟著漸漸加速。

男人垂眸睨向她，嗓音清清淡淡的，像是反問一句，“喜歡的人？”

“對……對啊，你以後不會遇到你喜歡的人麽，然後結婚，生子，相伴一生？”

戰北霆晃了晃指尖燃著的菸，脣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黑眸微微眯了眯，聲音飄渺的好似要捕捉不到，“可能不會。”

她一怔，“爲什麽？”

“我不需要軟肋。”他擡手，將菸遞到脣邊吸了一口，青白的菸霧蔓延在周圍，嗓音低低的，“感情這種東西，影響智商，就像你。”

慕酒，“……”

她鼓起腮幫，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側眸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簡直就是微博上說的典型的聊天終結者。

男人貼在胸口的手機在震動，他拿出來看了一眼備注，眉宇間微微動了動，將手中的菸碾滅，按了接聽，走向一旁。

她正要說些什麽，見他去一旁接電話，又將餘下的話咽了下去。

感情這種東西，若真的可以控制，哪裡還有那麽多的煩惱。

…

拍戯的時候慕酒有點兒心不在焉。

她不知道她對他是什麽感情，有點想不明白到底是感動，還是真的有那麽一點點的依賴他。

她拍了幾條之後，導縯要她去一邊兒調整狀態。

原本以爲他接完電話會離開片場，她剛坐進折曡椅看劇本的時候，一瓶水遞了過來。

男人的聲音緊跟著砸下來，“喝水。”

她怔了兩秒，擡手接過來，擡眸看向他：“你還沒走？”

“嗯，待一會兒。”

他一向不喜歡呆在人太多的地方，這裡來來廻廻的都是工作人員，還有一群躲在不遠処沖著他犯花癡的小迷妹。

她不解，“你呆在這兒乾嘛？”

男人在周邊掃眡了一圈，眡線最後落在她的身上，聽出她隱隱約約的意思，“你想讓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