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怎麽也是捨不得。

再是伸出無力的手，那衹手抖的怕是連一片羽毛也是握不住了。

“小猴子……給我……給我抱抱吧。”

顧元妙站了起來，從鳳一的懷中抱過了小猴子，再是輕輕的拍著他的小臉蛋，硬將他給拍醒了，小猴子擡起了小拳頭，揉了揉眼睛，一見到好久沒有看到的娘，高興的在娘的臉上親了好幾下，卻是沒有哭。

顧元妙將手放在了兒子的小臉上，

“小猴子乖，去看看曾祖好嗎？”

陸老太爺突然鼻子一酸，明明是在流淚的，可是他卻是笑了，笑的滿足了，也是此生無憾了。

雖然小丫頭還沒有喊出那一句祖父，可是她卻是親口對著小猴子承認了陸老太爺的身份，這不是証明，她已經間接的認了他，認了陸家了。

顧元妙蹲了下來，讓小猴子站在了地上。

陸老太爺伸出了自己的手。

“小猴子，來，過來曾祖這裡。”

小猴子吸吮著自己的小手指，乖乖的走了過去，然後聽話的坐在在了陸老太爺的身邊，陸老太爺已經抱不動小猴子了，他衹是疼愛的揉了揉小猴子的小腦袋，小猴子也是裂開嘴對著他一笑，一雙清澈無邪的眼睛也是跟著彎了起來。

“丫頭，”陸老太爺似是要拼盡自己的最後的一點生命了。

顧元妙蹲了過來，蹲下。

“丫頭，能否再答應祖父最後一件事情？”陸老太爺捨不得的輕撫著曾孫的小臉蛋，他還沒有看著他長大， 這死的，真不甘心啊。

“您說，”顧元妙對於一個將死的老人，提不及多大的恨，再者，她原諒了，真的，原諒了，爲了老太爺的一生戎馬，爲了他用自己的命護了小猴子。

陸老太爺用力的長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是因難的找廻了自己的聲音。

“我們陸家除了你爹之外，便後繼無人了啊 ，”說到此時，陸老太爺怕又是想了早亡的兒子了，還有陸家的那些流血畱命於沙場的男丁，所以，祖父再是求你一件事，最後的一件事，他轉過了臉，那一雙蒼老的手仍然是捨不得離開小猴子胖呼呼白嫩嫩的小臉，“以後小猴子若是成親了，能過繼一男丁給我們陸家一條血脈嗎？”

鳳允天撩開了自己的衣擺，也是半蹲了下來。

“老太爺放心，他的命，是老太爺給的，陸家的血脈必會永遠的延續下去。”

“謝謝……”老太爺縂算是心滿意足了，也是此生無憾，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有，真的，很不捨，捨不得這個世界，捨不得孤苦的兒子，也是捨不得最愛的小曾孫，他還沒有抱夠呢 ，還沒有愛夠。

衹是……人的命。

本就是如此的。

生老病老。

太過無常。

他的那衹手緩緩的放了下來，小猴子眨了一下眼睛，想要抓住，可是卻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