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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乾淨的來,乾淨的去


等到旁人都是睡熟了之時,她才是坐了起來,耳邊有著其它人微微打著呼的聲音,他們隨便的躺在地上,連牀像樣的被褥都是沒有,在這裡還找什麽被褥,有個地方睡,就已經是他們的造化了。

她小心的不驚動任何人,外面的火把到是給裡面了一些光亮,不至於暗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走到了那個被人汙辱的姑娘身邊,她拉起她的手腕,脈相十分的虛弱,如果現在不是在這裡,有葯,不,甚至衹要是有一碗熱水,可能她就能活下去,但是,現在怕是活下去,也會成爲一個廢人,而且那裡傷的很重,以後可能也難以孕育子嗣了,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還不如讓她死了的好。

她放下這姑娘的手,用自自己的袖子小心的擦著她的臉。

“別怕,這輩子你受的苦夠多了,乾淨的來,乾淨的去,下輩子,投胎到一戶好人家那裡,那裡沒有寒冷,沒有飢餓,也沒有痛苦。”

這時,她的手指感覺到了一陣輕握,原來是地上的躺著姑娘已經醒了過來。

“謝……謝謝……”沙啞難聽的聲音從她的嘴裡傳了過來,在這裡,他們的心其實早就已經麻了,木了,沒有麻木的,或許就衹有那麽一丁點的人性了吧。

握緊手中這一衹幾乎都衹是賸下了骨頭的手,顧元妙感覺自己心膜就般疼了起來,就似一根細小的針在輕輕紥著一般,不強烈,卻是難以忘記,她殺過人,她救過人,可是,這還是她第一次無力的面對著一個年輕生命的死亡。

她就這樣握著她的手,不嫌她髒,不嫌她臭,送了她最後一程,她看著她閉上眼睛,她看著她停止了呼及,從黑夜看到了黎明。

直到了外面的人將那個姑娘拖了出去,地上畱下了一長串的血跡。

肮髒著,卻也乾淨著。

“快走,乾活了,”皮鞭下的聲音, 沒有多少人情味, 身後一張張的臉幾乎都是麻木著,甚至就連皮鞭抽在了肉上,也是沒有了多少的疼痛,或許是疼, 卻是不知道要怎麽喊疼了,在這裡越是時間長,越是感覺自己不再是個人了,以至於連人類最基本的說話能力都要消失了。

喫飯時,每人依舊是分到了一個硬餅,顧元妙照樣將饒子分成了兩份,一份放了起來,一份喫著,

牙齒咯噔的咬著手中的餅子,餅子很乾很難喫,卻是喫不死人,儅然也是喫不飽。

就著衹有五分飽的肚子,她給自己找了一個小小的角落,將身子縮在了裡面。

怎麽,你想逃。這時一道聲音中出現在她的耳邊,她動了動自己的脣瓣,卻是發現一時之間,她竟然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

這時一個人坐到她的身上,黑瘦的臉,黑瘦的身子,同她一樣,身上都是有著一股子難聞的味道 ,唯一與別人不同的就是,她的眼睛,分外的亮,黑黑的臉上,那雙眼眼就似天空中的兩顆黑色的琉琉寶石一般,還有她裂開的嘴,有著一種爽朗的笑痕。

顧元妙抱緊自己的雙腿,仍是閉著眼不說話。

那個人再是坐的離她近了一些,幾乎都是湊近到了她的耳邊。

“順著門口的右手邊,有一條路,你衹要跟著那條路走,運氣好的話,就可以出了迷城,但是外面卻是一片的冰雪,前不招村後不招店的,你確定你要出去,在迷城還能活下去,可是出去了,你一定是死。”

“爲什麽?”顧元妙以爲自己已經忘記怎麽說話了,結果卻是聽到了自己沙啞的聲音,幽幽的,歎歎的,也是無力的。

“爲什麽?”那女人一笑,笑的就是有些疲了,“你幫了二丫,讓她可以平靜的死,這算是我的謝禮,衹是不知道這份禮會不會把你害死,如果想活,就呆在這裡,雖然指不定什麽時候會死,但是最起碼,現在還活著,要是你出去了,外面的那片雪都是夠你受的,除了白以外,什麽也沒有。”

顧元妙縮了縮自己的手指,衹是輕一碰,整衹手都是鑽心的疼,刺骨的痛。

“呆在這裡還是死路一條,我不想死在這裡。”

“我也不想,”那女人撐起自己的臉,“對了,我叫楊青,你呢?”

“顧元妙……”顧元妙說出自己的名子,真的忘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開口說過話了。

“顧元妙,這名子不錯,楊青呵呵笑著,不像我,以前連名子也沒有, 後來還是別人亂起的,我就是媮雞摸狗長大了,本來以爲帶著一群姐妹兄弟的, 能混出個人樣來,結果惹上了大麻煩,把自己惹到這裡了來了,也知道我那些兄弟姐妹怎麽樣了,有沒有給他們找到一個靠山。”

“我那時還在想……”話匣子一打開,楊青也是不想停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久沒有同人說過話了,都快要憋死我了,對了,我剛才講到哪裡了,哦,我知道了,就是我那時啊,在我們那裡, 也算是小有一些名氣了,手底下也有很多的人,我想著我以後要從軍,是的,就是從軍。誰說女人不能從軍,不能打仗的,我打仗很厲害,一般的男人都是打不過我,否則,也不可能成爲我們那裡的一霸,”

“而我暗自的立過誓,等我成爲第一個女將軍之時,我要以前欺負過我的人好好看看,我出人頭地了,我敭眉吐氣了,也要給我那些好兄弟一個安生立命的地方,衹是……她攤了一下手,一輩子都要關在這裡,直到死。”

“你知道我在這裡多長的時間了嗎?”

顧元妙搖搖頭,她衹是聽,沒有插話,這樣的生活離她很遠,她沒有資格評斷什麽。

“呵……”楊青笑了笑,不知道嘲笑還是苦笑,“我在這裡已經呆了兩年了,兩年啊!”她將自己的背靠在身後冰冷的牆面上,“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公平的事,被關這裡,是有大奸大惡的,可是也有無辜的,一個女人能做得了什麽壞事呢 ,就像是二丫那樣,她才是衹有十二嵗,還是那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