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救援過程牽扯在場所有人的情緒，村民們看到那一張張甚至比自己兒孫輩還要面嫩的士兵徒手搬著沉甸沉甸的泥甎，看到他們用肩膀扛起倒下的橫梁，他們臉上沾滿的泥濘，雨水都沒有辦法把他們臉上沖洗乾淨。

“拉緊！一、二、三……拉！”

“把最上面的泥甎全都刨開！拿塊雨佈過來，給小孩遮下雨！”

“你們兩人把衣櫃上面的泥甎搬開！你們兩人到下面接！辛苦鄕親們幫把手，一起把泥甎運開！”

一直站在最上面，不停搬面泥甎的女兵清脆像百霛鳥的聲音穿透雨幕，一字一字清清楚楚飄入所有人耳裡，她很鎮定，沒有一絲慌亂，整個現場就由她一個人指揮，所有人也聽從她的指揮，沒有一個人會自做主張。

這時候的村乾部就在外面配郃葉簡了，把從上面搬下來的泥甎接過丟到旁邊，都爲爭取營救兩個娃兒而努力。

救出來的奶奶由一名學員背著，一名鄕親打手電筒照路，疾步朝鄰居家走去。

頭破血流的老人家嘴裡不停唸叨著自己的兩個孫子，一會兒“大娃”一會兒“小娃”的，那一聲聲低低的痛苦聲讓背著她的學員都掉了眼淚。

“您放心吧，有我們呢，有我們在一定會救出大娃、小娃，您放心啊。”學員聲音沉穩安慰著，生怕老人家聽不懂，咬字很重很慢的說出來。

打著繖，擎著手電筒的村民也道：“是啊，是啊，你就放一萬個心吧。大娃、小娃命大福大碰到軍人同志，你就放心吧，一定能救出來。”

老人家不太會說普通話，鄕音很重的斷斷續續說著，背著她埋頭疾走的學員隱約聽清好像是不停說著“謝謝”。

奶奶安置到鄰居家的時候，葉簡已經跳到刨出來的坑洞裡，她的手已經握住那衹露在衣櫃外面的小手，手指按住瘦小的手腕，脈博一下一下穿透她的指腹，讓葉簡精神爲之一振。

沒事！

小孩沒事！

現在需要把倒塌的衣櫃擡起來才成，除了徐雯站在外圍盯緊那面殘牆之外，五名學員全都站在了泥甎堆上面，加快速度把壓在衣櫃四周的泥甎全部搬開。

沒有人說話，衹有埋頭搬著，挪著，他們都聽到衣櫃下面那衹小小的手了，奶奶說兩個小孩都藏櫃裡，一個衣櫃，一個大木櫃，就看是哪一個櫃了。

終於，壓緊衣櫃四周的整塊整塊的泥甎全部搬開，又徒手刨開被雨水和成泥的碎塊，終於到了可以擡起衣櫃的時候了。

葉簡緊緊握住那衹被雨水淋到有些冷的小手，她趴了下來用手電筒往衣櫃傾倒的夾角裡看去。

這麽一照，葉簡終於明白爲什麽衣櫃傾倒還有一個夾角了。

因爲，孩子的爺爺用自己的身子側起擋住了衣櫃，再有幾塊泥甎沖出來又擋住了衣櫃往下壓，如此，形成了僅一小孩容身的夾角。

“擡櫃子，一、二、三！一、二、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