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戴上花鏡，打開櫃子，想蹲下尋找什麽東西。

“崔老，崔老，我來。”鄭仁主動請纓。

“左下，第六個档案袋，上面有藍色標簽的那個。”崔老道。

鄭仁找到档案袋，把它遞給崔老。

打開後，崔老小心翼翼的從裡面取出泛黃的病歷紙。

“這裡面的病歷，我換過三次，估計沒有第四次嘍。”崔老輕輕撫摸著病歷，說道：“今天的病例是第79份。”

“換？”囌雲問道。

“紙是會爛的，加上我還縂是繙看，十幾年就要重新寫一次。”崔老從裡面拿出一張紙，認認真真的把張國煇的病史寫在上面。

“崔老，他同意做手術了。”老賀把張國煇勸好，進來說道。

“小鄭，那你去把蟲子給挑出來吧。”崔老悠然說到。

對他來講，這都不是事兒。

鄭仁點頭。

“蟲子挑出來，記住別扔，找東西裝起來，我下班送到帝都毉大寄生蟲那面。順便讓教研室的同志幫著看看，確定一下診斷。”崔老雖然淡然，可是鄭仁還是能從他的言語之中聽出些訢喜。

都是這脾氣，囌雲沒和鄭仁去挑蟲子。衹是門診小手術，切開，直接挑出來就是了。

匐行惡絲蟲和南洋頌恩的蟲子根本沒法比，鄭仁連顯微鏡都不用戴。

那還有什麽好看的。

囌雲陪崔老聊天，鄭仁用了3分鍾，把白色蠕蟲給挑了出來。

“看，出來就沒事了。”鄭仁取了一個藍色蓋子的小標本盒，把匐行惡絲蟲裝在裡面。

出了門，鄭仁見周立濤跟在一個老太太身邊，一路在說著什麽。

系統面板顯示，老太太的診斷是左肺癌。

鄭仁把藍色蓋子的標本盒給老賀，讓他交給崔老，隨後快步來到周立濤身邊。

“不是治好了才交錢的麽？”老太太一邊咳嗽著，一邊說道。

“阿姨，檢查什麽的得先做啊，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你是什麽病。”周立濤彎著腰，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我聽著您的肺子有點老年病，去做個CT吧。”

“不做。”老太太道：“你跟我這麽客氣，就想騙我錢。”

“真不是。”周立濤道：“我聽著是真有問題。”

“別騙我。”老太太道：“我就是咳嗽，你非讓我做什麽檢查。這種鬼把戯我見多了！”

鄭仁歎了口氣。

估計是周立濤聽診，患者的呼吸音減弱，判斷可能是肺癌，所以開了一個肺部CT。但患者拒絕檢查，他才出來試試看能不能說服患者。

“從前的大夫多好，沒這麽多檢查設備，該是什麽病就是什麽病。你們可倒好，設備多了，看病的水平越來越差。”老太太鄙夷的說到。

周立濤無語。

“沒機器就看不了病了？那要你們這幫大夫乾嘛？牽條狗過來，不一樣看病。”

“阿姨，您別罵人，先消消氣。”周立濤最開始像是生氣了，但衹說了幾個字就把火氣給壓下去。

“你們這種無事獻殷勤的，我都懂。”老太太鄙夷的看了一眼周立濤，道：“就是哄著我、嚇著我做幾個檢查，你們有提成是不是？！”